心甘情愿
给 @Lu.T 拖拖的g文哈哈
1.
临上电梯，韩文清才想起还有东西没买。
他看了眼外头炙热晃眼的日光，也没犹豫，折返到小区外面的水果店，买了一个被切成两半的大西瓜。
等他再走到家门口，t恤后背汗得半湿，进门时客厅安安静静的，和出门前别无二致，韩文清把西瓜装到冰箱里，又拿了两瓶冻好的矿泉水，拧开了紧闭的房门。
叶修一直睡到下午三点，他电脑一直挂着机，音响也没关，黄少天和张佳乐中了邪一样不停地在QQ上弹他去竞技场,滴滴滴滴的声音就没消停过。
他略显烦躁地把被子往头上拢，下意识地喊“老韩”，随即想起韩文清今天要出席霸图安排的商业活动，一大早就出门了。
深色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，空调打到了盖着被子不冷不热的26度，叶修在被子里伸了几个懒腰，又踢踢腿，总算爬了起来。
结果起床还没来得及找东西吃，陈夜辉就在游戏里小窗他说要群山列屏出了Boss,韩文清进屋时叶修正戴着耳机指挥，嘉王朝和蓝溪阁、百花谷混战作一堆，没一会儿中草堂的环卫工人们也赶了过来，叶修叼着烟，一叶之秋头顶不停冒文字泡，一会儿“小王大周末的不好好休息玩什么游戏”，一会儿“张佳乐，老孙不是说今天带你出去逛公园么，还不快去换衣服”，百花缭乱的动作还真的凝滞了一秒，张佳乐迟疑地对外喊了一句：“大孙你今天要带我出门吗?”
两分钟后落花狼藉上线，孙哲平没好气地回他：“这家伙唬你呢！”
孙哲平一上来就火力全开，百花缭乱和落花狼藉配合着压制住了四方火力，叶修哎哟了一声，叫道：“老孙你说你来凑什么热闹，快让开，哥一天没吃饭，打了这个BOSS好收工啊！”
孙哲平冷哼一声：“你现在就可以收工。”
然后叶修就嗷地叫了一声。
叶修捂着脖子，无奈地看了眼面无表情把矿泉水瓶贴他脖子上的韩文清：“好玩么？”
恶作剧成功的韩文清一本正经地点头：“嗯。”
“才起床？”韩文清问。
“哪能啊，老早就起了。”叶修敷衍。
“中午没吃饭？”
“吃了吃了。”叶修盯着屏幕，手上操作不停。
韩文清站他身后观战，霸气雄图没有职业选手助力，被几大公会挡在外围，此刻和嘉王朝咬得最紧的还是百花谷，沐雨橙风不在线，一叶之秋一个人也难以抵挡繁花血景，等韩文清转去厨房，刚把米下锅，叶修就一脸遗憾地伸着懒腰下楼了。
韩文清还没问，叶修就先开了口：“被百花抢了。”
“哦。”韩文清点头。
2.
叶修一天没吃饭，这会儿总算觉得饿：“咱晚上吃什么啊？”
“红烧牛肉。”韩文清抬手整了整他身上皱巴巴的t恤，“再加个排骨汤。”
叶修捧场：“哇，丰盛！”
韩文清去冰箱里翻食材，叶修就亦步亦趋地跟着：“哎，老韩，我再玩两天就回嘉世了啊！”
韩文清问：“回去有事？”
“这不是要抓紧训练了嘛。”
韩文清从冷藏室翻了块冷冻的牛肉和排骨出来，又去开保鲜室的门，听他这样说没接话，叶修探着脑袋去看他，笑嘻嘻的:“怎么，舍不得哥啊？”
韩文清把冻好的半边西瓜拿出来，他两只手都拿了东西，就用胳膊肘把冰箱门抵上，叶修伸手想帮他：“我给你拿呗。”
韩文清侧了侧身，“不用。”
没忙可以帮，叶修觉得有些无聊，韩文清公寓的小厨房是开放式的，流理台旁放了高脚凳，叶修坐在那儿用手撑着下巴看韩文清给牛肉和排骨化冻，想起他头一次来这里，韩文清挽起袖子给有些晕机的他煮了碗酸萝卜汤，把他下巴都要惊掉了。
韩文清把西瓜切成块，端了一小盘过去：“别吃多了。”
“你也吃呗。”叶修举了块往他嘴边塞，手懒洋洋地伸着，也没力气，偏又犯懒，愣是不肯把身子支起来，西瓜就在韩文清下巴处晃了又晃，韩文清睨了他一眼，自个儿弯下腰把西瓜从叶修手里叼走了。
3.
一整块排骨被韩文清剁得啪啪作响，肉沫横飞，光声音就令人心惊，韩文清刚想说觉得无聊就去看电视，一转头就看见叶修趴在流理台上恹恹地打瞌睡。
“又困了？”他皱着眉问。
叶修把头埋在胳膊里，含糊着回答他：“就眯一会儿。”
韩文清把菜刀放下，洗了手去拽他：“要睡去房间睡。”
叶修唔了一声，“那你呢？”
“吃饭我叫你。”
叶修自是求之不得，“那我去睡了啊。”
“嗯。”
等叶修再醒的时候，暮色已四合，房间光线暗沉，只看得清坐在床边动也不动的男人沉默的轮廓。
叶修刚想说话，却注意到韩文清手上捏了根叶修常抽的烟，对身边的动静似无所觉，只把烟放到鼻子下嗅。
叶修愣了愣，心想这算什么事呢，半晌，他伸手去戳韩文清的后背，笑道：“想抽就抽呗，哥不介意。”
韩文清哼了哼，站起身：“起来吃饭了。”
4.
大概是饿了一天，叶修难得好胃口，一砂锅的牛肉被他捞掉一半，还喝了两碗韩文清给他盛的冬瓜排骨汤，这才松开筷子，惬意地揉了揉肚皮。
叶修靠在椅子上，脑袋放空，脚在桌下踢了踢韩文清的腿：“等会儿玩两把荣耀？”
韩文清点头。
叶修感叹：“来你这儿，不是吃就是睡，游戏也没玩几把。”
韩文清没接话。
叶修休息够了，起身往楼上卧室走，踏到楼梯上时韩文清叫他：“叶秋。”
叶修回头，冲他挑了挑眉：“怎么了？”
韩文清喉咙滚了几滚，想说的话还是咽了下去，他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：“上去先洗澡再玩。”
叶修闻言便继续上楼，手随意地挥了挥：“知道了。”
5.
韩文清进屋的时候，叶修正钻在衣柜里翻换洗的衣服。
他来的时候就背了一个双肩包，里面就塞了几条内裤和两件t恤，到的头天晚上就问韩文清借衣服穿，韩文清索性揪他出门买了几套，免得成天套他的短裤，松垮垮的，不像样。
电脑也是照着叶修的喜好配的，幸好主卧够大，并排放两张电脑桌仍有余地，韩文清走过去拉开椅子，开始用训练软件做一些基础训练。
叶修翻到了衣服，凑过去看了一眼：“哟，还挺勤奋嘛。”
韩文清神情专注地盯着屏幕，半天才嗯了一声。
叶修拍拍他的肩膀：“哥先去洗澡，待会儿P两把？”
“好。”韩文清抬眼看他，又一次提醒道：“热水往右拧。”
叶修嘿嘿一笑：“刚想问你，够自觉啊！”
韩文清的基础训练没做太久——正值当打之年，刚刚为霸图夺下一冠的冠军队队队长，基础训练只是为了保持状态，倾注太多精力，反倒过犹不及。
正好苏沐橙在Q上找叶修，滴滴滴的声音分散了韩文清的注意力，他探头看了一眼，对着浴室喊：“叶秋，苏沐橙找你！”
浴室的水声小了些，叶修茫然地啊了一声。
“苏沐橙找你！”韩文清又喊。
“你跟她说！”叶修隔着门喊道。
“......”韩文清无言地瞪着门半晌，转过头时却不知道自己耳根已经发烫。
坐到叶修的椅子上时，他甚至不自觉地调整了坐姿，尽量使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一点。
这很正常，大脑皮层已为他没由来的紧张做出解释——毕竟他和叶秋的关系，不清不楚、不明不白。
即便叶秋这样坦然。
沐雨橙风：我过几天就回嘉世啦。
沐雨橙风：秀秀还说要我给你带特产回来。
沐雨橙风：咦？不在吗？
韩文清握了握拳，开始用一根手指戳键盘。
一叶之秋：他在洗澡。
沐雨橙风：？？？
沐雨橙风：是韩、韩队吗？
韩文清一惊，双手放上键盘，打字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：是我。
沐雨橙风：哇！
沐雨橙风：韩队，叶秋没给您添麻烦吧？
一叶之秋：没有。
这个没有发出去后，却没有立刻得到苏沐橙的回复，韩文清紧蹙着眉，意识到这样的情况叫做冷场。
他想了想，又补充道：“吃得好，睡得好。”
苏沐橙发了一连串笑哭的表情过来。
沐雨橙风：韩队，你是不是紧张啊？
一叶之秋：还好。
沐雨橙风：你别紧张呀，我知道你俩的事情。叶秋跟我说过了。
韩文清愣了愣，还没想好回什么，一张放大的脸就凑到了他眼前，他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了仰。
叶修表情疑惑地看着他：“老韩，你在傻笑什么呢？”
韩文清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嘴，正色道：“没有。”
“啊？”叶修拉开韩文清的椅子，不以为意：“你刚刚不就在笑。”
“没笑。”韩文清强调道。
他站起身让叶修坐回自己的位子：“你们聊吧。”
叶修看了一眼之前的对话，回得很快：“云秀要给我带特产？那帮我谢谢她。”
沐雨橙风：我刚刚有跟韩队说话哦。
沐雨橙风：感觉他对你还蛮好的嘛。
叶修懒洋洋地笑了下：还不错。那什么特产，你帮我给他也准备一份。
沐雨橙风：好呀，我明天就出去买。
6.
韩文清心不在焉地握着鼠标，往叶修的电脑屏幕瞟了一眼，又瞟了一眼。
叶修无奈：“沐橙说给你带特产。”
韩文清侧过头看他，表情严肃地掏出钱包：“多少钱？”
叶修：“......”
在叶修再三强调我们联盟女神不是搞代购的后，韩文清总算后知后觉地体会到苏沐橙送他特产的意义。
不是因为他是韩文清，或是霸图队长韩文清，而是因为叶秋，才能得到这份特产的韩文清。
叶修一整天没抽烟，这会儿烟瘾犯了，便起身走到窗边。窗户推开后，他美滋滋地把烟点燃，刚抽两口，便听韩文清问：“你怎么跟她说了？”
叶修莫名其妙：“说什么？”
韩文清紧盯着他：“我们的事情。”
横亘在他们之间的，开不了口，亦或是心照不宣。
开始太过荒唐，是一人咬牙坚持永不言败后的终于登顶，是一人在比赛通道里安静地听着曾属于他的山呼海啸的欢呼声，是见面后的击掌，掌心合住后一人懒洋洋地说恭喜，一人掌心全是汗，紧握住他的手腕说在这等我。
鬼使神差一般，叶修留了下来。
韩文清站起身，又朝他走近了一步：“或者说，我们的关系。”
叶修被他气笑了。
他靠在窗边，腿懒洋洋地支着，表情无辜地反问道：“那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啊？韩文清大大？”
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凹陷、坍塌、坠落，无法回避的失重感。
韩文清从不回避：“我喜欢你。”
韩文清没有精力去梳理心路历程，把他们之间的起承转合都细细回想一遍，他只看结果。
或许他在哪个分叉口选择了与常人相悖的方向，才走到如今的这一步，或许这条路的所有拐弯，都只通向一个方向。
只有这个人，能让他心甘情愿。
叶修本想逗逗他，却被突如其来的表白砸得有点懵逼，他茫然地眨眨眼：“哦、哦，我知道啊。”
韩文清的眼神炙热，让叶修想到兽：“那你呢？”
叶修叹口气，把烟头掐灭在旁边桌上的烟灰缸里，他冲韩文清招招手，示意他上前。
韩文清走近他，低下头时对上叶修含笑的眼。
叶修的手伸到他的脑后，先在他毛刺刺的短发上抚了一把。
然后他揪住他的衣领，脑袋凑上去，往右偏了偏。
韩文清愣了愣，喉咙里滚出一声轻笑，他会意地把头压低，歪向左边。
没有想象中的慌乱、紧张、狼狈，两个人无处安放的手都很快找到了正确的位子，这个夜晚还算得上安静，温热的风灌进两个人的衣领里，韩文清想，他总能名正言顺地，多留这家伙几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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